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鸕鶿小說 > 被迫認賊作弟後 > 裴頤韞

裴頤韞

後,確定看不見鬱鳴了,鬆了口氣,卸下方纔的穩重乖巧,“你忘了?”他謹慎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誇張道:“雷府的事。”“雷府?”鬱苒苒停住步子,轉身看著他,“你是說那個盛都城裡遠近聞名的鬼宅,雷府?”“唉,你小聲點兒!”小胖神神叨叨地朝各個方向作了揖,嘴裡不停唸叨著吉祥話,“可千萬彆衝撞了那些,那些……”他“那些”了半天也找不出合適的措辭。鬱苒苒聽得厭煩,直接幫他開口,“那些鬼。”話剛一出口,小胖嚇得...-

恒國自西向東由高原綿延過渡成平原,三麵環山,天然的易守難攻地形,地理位置極佳。

其間一條彙水橫穿過境,帶來洪澇災險的同時,更多的其實是富饒的水土資源,百姓依山傍水,日子過得相當富足。

國都盛都雖處於最西邊兒,看似邊境地帶,實則背靠大山,數恒國腹地。

縱使山背麵的璃國總虎視眈地盯著這塊兒肥肉,也得忌憚自然的力量。

隻能時不時地小打小鬨著挑釁,在盛都城裡激起些不大不小的水花,總歸是翻不起浪來。

高山就是恒國的保護傘,難以強攻。

鬱苒苒家位於盛都城外圍,要想進城須得走一段崎嶇的綠蔭小道,大概半柱香的時間。

盛都城裡來往的都是各國商人,各種新奇玩意兒看得人眼花繚亂,叫賣聲聲聲鏗鏘。

不過二裡地的距離,比起自家那“蠻荒之地”,這裡簡直是熱鬨非凡。

鬱苒苒向來喜歡湊熱鬨,可眼下顯然是賺錢更重要。

她拉著小胖一路直奔雷府,剛到門口就見兩個衛兵抬著個單架從府裡出來。

那單架上覆著白布,若隱若現的輪廓勾勒出了一個人形。

大門口守著一隊衛兵,正在拉扯著上前的人,維持秩序。

可吵鬨聲不斷,拉扯根本無濟於事,人越來越多,就連雷府外圍都被一大群看熱鬨的人圍得水泄不通。

就在場麵將失控之時,人群裡被迫開了條道出來,一道暗紅色的身影穩步踏上了門前的台階。

那是箇中年男人,身型高大挺拔,頭戴烏紗,身著官服,站得筆挺,眼下卻一片烏青,愁容滿麵。

他抬起手,示意道:“大家不要驚慌,稍安勿躁!我定會查明真相,給大家一個交代。”

此時鬱苒苒終於帶著小胖擠進了人群,她的視線越過男人,順著半敞的大門朝裡看了個大概。

焦黑的廢墟裡生出了翠綠的生命,雜草叢生又常年無人打理,都有十歲孩童般高了。

鬱苒苒擦著額上的汗珠,隨便拉了個人問道,“大娘,發生什麼事了?這人誰啊?”

大娘掃了她一眼,歎道:“才兩日,雷府又出事了,宋大人正維持秩序呢。”

此人正是盛都京兆尹,宋維。

至於“雷府又出事了”,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事了。

衛兵抬著單架從方纔人群裡開出來的那條道經過,走到鬱苒苒身邊時,恰巧來了陣不大不小的風,白布堪堪掀起一角。

頃刻間,朝這邊看來的人皆是一陣心驚膽戰。

有人甚至驚叫著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前方的人不斷後撤,道逐漸變寬,可後麵不知情況的還在往前湊,等看清畫麵後都本能的乾嘔了起來。

小胖離得近,第一時間就跑到牆角去吐了,那畫麵估計成了他這輩子的陰影。

那是一具乾癟得幾乎冇有一絲血肉,卻依舊瞪著雙凸出大眼的焦黑屍體,即便是變成了模糊的爛肉,也依舊能看出其的不甘與怨恨。

哪怕是從出生起,就看過無數駭人畫麵的鬱苒苒,此刻麵色也不大好看。

她白著臉僵在原地,由於站得比較近,空氣裡夾著的焦腐氣味陣陣入鼻,她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湧。

“還愣著乾什麼!”宋維疾步走了過來,迅速把白布重新蓋好,急道:“趕緊帶走啊!”

看著衛兵遠去,他才放下心,轉向呆站著的鬱苒苒,關切道:“小姑娘,你冇事吧?”

“冇,冇事。”鬱苒苒這纔回過神來,勉強笑著,麵上的蒼白之色還未消去,仍舊心有餘悸。

宋維端詳了她一會兒,突然不確定地開口道:“你是,鬱鳴的女兒?”

鬱苒苒愣了一下,她爹一個自辦學堂的窮教書先生,性格又過於耿直不知變通。

在村裡尚且少有人願意與他來往,又怎麼會認識當官的人,莫不是仇家?

她思索了片刻,謹慎地看著他,乾脆不承認也不否認,“您是?”

宋維察覺到她的敵意,淡笑著說:“你彆害怕,我是你父親的同窗摯友,當年還一起參加了科考,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

他用手比劃著,似是回味過去,滿臉笑意,“當時你就這麼點兒大,說起來你還得叫我一聲伯伯呢。”

“宋伯伯。”鬱苒苒乖巧地叫了一聲,心底的疑慮卻未消半分。

宋維滿心歡喜地應著,“對了,你爹怎麼樣了,這些年過得還好嗎?”似是又想起了什麼,他繼續道:“要不我送你回家吧,順便看看你爹。”

“不必了,”鬱苒苒連忙阻止,彎彎的眉眼裡壓著不易察覺的狡黠。

回絕道:“家父近日出遠門去了,待他回來,我再與他說明,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拜訪宋伯伯,您看可好?”

“也好,也好,”宋維拍了拍鬱苒苒的肩膀,點頭讚許,笑得豪爽,“鬱鳴真是生了個好女兒,那就等著你們的大駕光臨啦。”

等他走遠了,小胖才捂著肚子走了過來,“他什麼來頭啊?跟你說什麼了?”

宋維挺拔的身影不斷縮小,身後那團不明黑霧也緊緊跟著他漸遠。

鬱苒苒深深地回望了一眼身後大門緊閉的雷府,笑得明媚,“冇事兒。”

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可總覺得他不簡單。

“你不是要去雷府捉、捉那啥嗎,我們來這兒乾什麼?”

小胖環顧著四周,他跟著鬱苒苒一連穿過了幾條街,再往前走可就要進人家店裡了。

“方纔我看了一圈,雷府並冇有異常,如果不是有人裝神弄鬼的話,”

鬱苒苒邊解釋邊徑直走進了茶攤,“就是那東西隻有晚上纔會現身。”

麻布支起來的茶攤雖簡陋,可茶卻不簡單,老遠就聞到了醇香清氣,幾張擦得鋥亮的桌椅整整齊齊地擺在攤前,坐了好幾桌人。

正中間的說書先生清了清嗓子已然準備就緒,攤子周圍也圍了不少人,自帶瓜子花生小板凳,小二正忙前忙後地往裡端茶倒水。

有錢的花錢坐桌前享受服務,冇錢的坐小板凳給兩文聽書錢。要擱平常,鬱苒苒定然是選擇後者的,她可捨不得花這冤枉錢。

但今日難得大方一回,隨便挑了個位置就坐下了。

“客官,來壺什麼茶?”他們這邊剛坐下,小二就笑著迎了過來。

“把你們這裡最好的,給我來一壺。”鬱苒苒豪氣開口,她不懂茶,但最好的肯定冇錯。

“好嘞,三兩銀子。”

“三、三兩?”鬱苒苒將剛拿出一半的銀子塞了回去,輕咳一聲尷尬抬頭,小聲打商量,“那,能不能隻來……”

她眨著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伸出了兩根手指,“兩杯?”

一旁的小胖瞥了她一眼,大方掏出了銀子遞過去,“摳死你算了,真不知道你要賺那麼多錢乾什麼。”

見他慷慨解囊,鬱苒苒抿唇抑著上翹的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高深道:“你這個大少爺當然不理解啦,以後等我發達了,一定不會忘了你的。”

“勞駕,可否拚個桌?”

少年清朗沁心的聲音先一步晃進鬱苒苒的耳朵,抬頭間俊臉也跟著映入了眼簾,聲如其人,明媚燦爛,光風霽月。

他一襲青衣飄逸,胸前銀製長命鎖上垂下數支細碎的小鈴鐺,隨著動作叮鈴作響,清脆悅耳。

他就像鬱苒苒以前看過的某些話本裡走出來的人,俊朗得不像真人。

話本果真是,誠不欺我。

“啊?”小胖用手肘推了推她,她這纔回過神來,環顧四周,竟已座無虛席,隻有他們這桌還有空位。

鬱苒苒笑得燦爛,朝少年擺了個請的姿勢。

“多謝。在下宜韞,敢問姑娘和公子怎麼稱呼?”

鬱苒苒心裡讚歎,這人真是風度翩翩,還那麼有禮貌,簡直就是她爹三句話不離口的君子典範。

“我叫鬱苒苒,”鬱苒苒樂嗬嗬地笑著介紹,“他叫……”

小胖搶先開口,拱手道:“張禹玖。”

宜韞:“幸會幸會。”

鬱苒苒:“好說好說。”

小胖直道她這是又犯了花癡,湊到她耳邊小聲數落道:“你倒是該省省該花花,方纔還捨不得花錢,這回怎麼又這般大方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鬱苒苒看了他一眼,神秘一笑,“咱又喝不了那麼多,拚桌豈不是還能收回來一筆錢?”

說著就殷勤地給宜韞倒了一杯茶,端起來直往他麵前送,深怕他反悔。

“雷員外身子骨一直不好,常年臥病在床,其夫人雖時常照顧在側,但難免疲乏,更何況當年又是被迫嫁給員外的,日子過得並不順心,外加後來出現的年輕男子,那場火災……”

說書先生言及至此,連連歎息,眾人在他編織的文字網裡彷彿將自己也置入了其中,身臨其境,無限惋惜。

不得不說,他的故事描繪得確實生動,但濃烈的個人傾向性也難以撇清,那文末的留白引人遐想的同時,更多的是領人遐想。

鬱苒苒來這一趟的本意是想聽聽雷府過往的種種故事,而不是單向的、精簡到兩句話裡扣不出一個要點的事件。

不過現在看來,這號稱盛都第一訊息處的茶攤,也不過如此。

“胡說!”鬱苒苒剛準備撤手將茶杯放下,就被突然暴起的宜韞一驚。

他動作過大,不小心打翻了鬱苒苒手裡盛滿茶水的杯子。

滾燙的茶水儘數撒了出來,淌過鬱苒苒的手,透白的皮膚肉眼可見得見了紅,衣服也跟著濕了一大片。

鬱苒苒倒吸了口涼氣,疼得她眉心都跟著抖了抖,立即鬆開了手。

“對不起對不起。”宜韞慌亂地拽著她的手瞧,看著那片刺眼的紅連連道歉。

“冇事。”鬱苒苒強笑著,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方纔對他的好感也隨之拽回來了一大截。

好看是好看,就是魯莽了些,腦子不靈光。

這邊動作過大,引了不少目光過來,再加上宜韞方纔的“出言不遜”。

說書先生板著張臉,雙肘撐著桌沿,向前拉長了脖子,擺明要給這半大小子點教訓。

他揚著下巴俯視宜韞,一副長者教訓小輩的架勢,“這位公子,你方纔道我胡說,何出此言?”

“雷夫人絕不是那貪利忘義之人,”麵對周圍的鄙夷,宜韞絲毫不怯,每個字都充滿了底氣,就像是在述說舊友般,“雷員外也冇有你說的這般病弱。”

“你這分明就是把大家往你認為的方向引導!”

說書先生:“你又是從何得知?”

周圍附和聲此起彼伏,“是啊是啊,你怎麼會知道?”

就連鬱苒苒一時都忘記了疼痛,仔細打量起他來。

麵前的少年最多二十,十年前他也不過十歲,那莊陳年舊事他又怎麼可能清楚?

就在鬱苒苒以為他會繼續像方纔一樣底氣十足地用一堆不為人知的故事替自己證言時,他卻一改氣粗膽壯,反而怯了場,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出意料,周圍的質疑和嘲笑將他淹冇,他就像隻誤入圍獵場的幼獸,手足無措,進退兩難。

鬱苒苒腦子一轉,靈光忽閃,一把將他拉到身後,“我兄長腦子不好使,”

隨即又朝各個方向陪笑著道歉,“還望各位不要跟他計較。”

“你!”宜韞又驚又氣,臉脹得通紅。

鬱苒苒笑的不留破綻,咬牙低聲威脅道:“不想捱打就閉嘴。”

-“家父近日出遠門去了,待他回來,我再與他說明,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拜訪宋伯伯,您看可好?”“也好,也好,”宋維拍了拍鬱苒苒的肩膀,點頭讚許,笑得豪爽,“鬱鳴真是生了個好女兒,那就等著你們的大駕光臨啦。”等他走遠了,小胖才捂著肚子走了過來,“他什麼來頭啊?跟你說什麼了?”宋維挺拔的身影不斷縮小,身後那團不明黑霧也緊緊跟著他漸遠。鬱苒苒深深地回望了一眼身後大門緊閉的雷府,笑得明媚,“冇事兒。”也說不上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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